9.皖南的采药生活
阿奴答应带我去皖南山区好好的采一次标本,我很开心,也开始了最系统的一次植物学习。
阿奴说,皖南是安徽植物分布比较集中的地区,这个机会很难得,我们好好学学植物吧。
第一站来到宣城,我们去了一个有名的茶叶产地,据说叫涌溪火青。大老远,我们就看到大大的广告牌,没有什么新意,无非是天然绿色好茶什么的。阿奴笑笑,带我去牌子下面仔细看了一会,然后从旁边捡起一个农药瓶子,“知道了吧,不看广告看疗效哦。”
阿奴说,在大别山遇到过一个精明的茶叶商人,他的茶叶田是杂草丛生,从来不用农药化肥,产量也不高,但是他的茶叶价格挺高的,生意却相当不错。阿奴说,那个人说送点给我喝喝呢,当然了,说说而已,言语中有一丝失望。
我喝过阿奴的茶叶,他的茶叶不好看,都是从山上带下来的,不过味道还不错,阿奴说自己不懂茶叶,我也很少看到阿奴喝茶叶,不过后来我明白了,是他懒的洗杯子,哎,所以我又承担起给他洗杯子的事情来。
阿奴对这里的茶叶没有什么兴趣,我们就直接爬山了。阿奴说,他更喜欢纯自然的环境,茶叶田由于农药的大量使用,杂草少了,他想看的东西也很少了。
半山腰有一个农家,阿奴带我去讨水喝。阿奴说,自己在野外经常干这种事情,不过山里的农民都非常淳朴而热情。农家里,一个约60岁的老头给我们倒了热水,阿奴说,我们是来采药的,老头就带我们去他的院子里参观。
院子里摆满了新鲜的黄精,老头说,这是他在山上挖的,卖到九华山给人吃的,到了九华山就成了九华黄精了,价格当然很便宜,大约几元钱一斤吧。阿奴拿起一个黄精告诉我这个黄精已经长了十几年了,然后轻声叹息。
多花黄精
爬山真的很累,我听到阿奴喘起粗气,便招呼他休息。
小路边上是一个小峭壁,一些灌木从陡坡上生长出来,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,一些藤本植物又攀岩而上,缠在灌木上,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。
“奴,你看,多美的果实!”我看到一个藤本植物上挂了一串好看的果实,就招呼阿奴看。
“顺藤摸瓜的道理你懂不懂啊?”阿奴说着就去抓那个藤本,几经努力才成功,然后慢慢把采了下来,这时我才看到它的三出复叶,也十分漂亮。
“作为观赏植物,肯定非常好!我看过它的花,也很美丽。这是大血藤,木通科植物,如果剪断看断面的话,就更容易认识了。”阿奴说着把一个枝条剪断,我看到了断面美丽的纹理,也想起了他曾经把一大捆大血藤带回学校的故事。
休息好了,我们继续赶路,太阳时隐时现,天气异常的热。
“我们换条道走吧。”阿奴拉着我钻进了一条小沟,溪水并不旺盛,但是已经不是那么炎热。阿奴洗洗脸,说我们休息一会吧。
周边的山坡植被并不很好,阿奴说是破坏的原因。
“我们打个赌怎样?”阿奴忽然坏坏的对我说。
“赌什么呢?”
“你说一种植物,看我五分钟内能否找到?找到就算我赢,怎样?我赢了你背包,你赢了随便怎么都行。”
“好啊。”可是我一时真想不起来什么植物的名字。我想到了刚才在农家看到的黄精,我说那就黄精吧。然后看看荒荒的山坡,“我们开始计时了哦。”
阿奴走了,钻进了稀疏的林下,给我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。
“放心吧,你输了我也不会很过分的哦。”我向阿奴的背影大声呼喊。
阿奴没有回答,只是不经意间阿奴已经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颗不大的黄精,看起来属于营养不良的。
“你认输吗?”阿奴贼笑起来。
“这个这么小,不算。”我狡辩道。
阿奴没有争辩,不过倒是很开心的说了句,“那就再赌啦。”说完背起标本,带着我继续前行。
小溪越来越大,地势也逐渐平坦。溪边的树也越来越多,一棵大树上长满了绿色的果实,这种果实像个小翅膀,我觉得很好玩,就问阿奴这是什么树。
阿奴剪下一个枝条,问我像什么树。
我回忆起小时候吃的榆钱,和这个树有几分神似,于是就说了我的想法。
阿奴很开心,说我是对的,这个树叫青檀,他的皮可以造纸,称为宣纸。
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。
青檀树下,水很平静的流着,水很浅,可以清晰的看清楚水下的每一块石头,几条淘气的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。
“我们下水玩吧。”阿奴说着脱了鞋子,下水去玩了。
炎炎夏日,跳到清凉的水里,感觉真的好好。
“闭上眼睛,送你个宝贝。”
我顺从的闭上眼睛,睁眼时发现手里多了一块漂亮的鹅卵石。
“这个小石头可是有亿万年的历史了哦。”
“嗯,奴真好……”我喃喃说道。
泾县过了一天,阿奴带我去了绩溪。
绩溪的山路陡峭,却是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,我们借宿在阿奴一个学生家里。
村子里多数人都姓李,所以叫李家村。阿奴的学生陪我们去了山里采药。
山其实就在房子后面,山很矮,但是很有灵气,一条不大的小溪从林子里流出来。阿奴说,水成就了皖南的植物世界。
在水边,一株白花前胡正在开花,阿奴饶有兴致听学生给他讲植物。学生说,这个前胡是公的,可以药用,而母的前胡,就不好药用了,长得比较小,木质化比较厉害。阿奴不懂为什么这样,但是确实有这种区别。
还有仙鹤草,这里的药农只用它的根的,而课上介绍仙鹤草药用全草的。阿奴说,一般情况,全草类药材如果只用根的话,可能功效更好一些,因为植物的根是物质积累最多的地方。
仙鹤草
跟着阿奴,学习变得十分轻松。有时,我乐意看到阿奴在野外出错的样子。
山坡上长着一种藤本植物,叶子盾装着生,显的很漂亮。我悄悄挖起来看,没有想到下面居然是一个大大的块根,于是,我佯装把根埋起来,然后叫唤阿奴。
“奴,你看这个小巧的植物多可爱?我们也打个赌好不好?”
“哦,赌什么啊?”阿奴看起来志在必得。
“你要输了就背我下山好不好?”
“好啊,你就这么确信我会输?说吧,赌什么啊?”
“猜猜看这个植物的根是什么样的?奴。”
“这用猜吗?这个植物是防己科植物千金藤,是个不大的直根,我可是挖出过过的。”
阿奴果然上当了,我心里窃喜,怯怯的问阿奴,“我要是输了你准备怎么罚我啊?”
“怎么罚你?呵呵,罚你把它挖出来吧。”
我轻轻挖出,给阿奴看这个庞大的块根,“奴,你好像输了哎。”
不知道阿奴有没有脸红,我常说,你脸太黑,红了也看不出来。
阿奴凑过来仔细研究,告诉我这个是“头花千金藤”,虽然他输了,他还是很开心,把大根装了回去,后来大根没有干燥完全,大根没有能保存下来,阿奴很伤心。
绩溪的生活很短,但是我看到阿奴很开心。
第二天,阿奴接到一个电话,一个学生约他去休宁采药,于是他带我离开绩溪,继续在采药的路上。
休宁是个历史名城,据说出了很多状元,所以又称为状元县。到了县城的第一天,我们没有爬山,阿奴带我在城边转了一大圈。
县城边长了许多大树,阿奴说这就是历史。树上已经结满了幼果,阿奴说等到秋天,树叶凋零,这些果实会变白,到时整个树会另有一番风味,可惜我没有在秋天到来时再去休宁。阿奴说这种树叫乌桕,叶片是菱形的,所以特别有特色,也很容易认识。这些乌桕树大约百年了,无声的生长在城边,诉说着一个城市的沧桑。
乌桕下的田里,生长着一种粗壮的农作物,正开花,粉红色的花还算漂亮,我像阿奴请教。
阿奴带我下到田里,摘起一朵花,教我解剖。剖开花瓣,里面是一个粗壮的雄蕊,阿奴说,这叫单体雄蕊,是很多雄蕊的花丝聚集生长在一起形成的,是锦葵科十分显著的特点之一。
“这个植物和你的关系你密切哦。”阿奴说着看着我。
我研究了半天,似乎不是好吃的东西。正纳闷中,阿奴仿佛看出我的心思,说,“你就知道吃,不能有更多的追求吗?这个是棉花,你看看你自己穿的衣服,是不是都是棉制品?”
阿奴说的对,我喜欢穿棉制品,只是没有想到棉花是这样长的。
第二天,阿奴的学生带我们去休宁最著名的齐云山采药。
齐云山,顾名思义,山上云雾缭绕。山不高,却很有灵气,我们坐索道上去的,这是我第一次坐索道,还有点害怕,我拽进了阿奴,深怕掉下去,不过阿奴看起来倒是还很震镇静,索道在云雾中穿梭,阿奴不时拿出相机拍照。
到了山顶,我们看了历代文人墨客的题字,阿奴忽然幽幽的问我,他们都到哪里去了?不等我回答,转入了丛林下。
林下看起来有条小路,不过荒废很久了,游人很多,大都从新修的台阶路走的。而我们的采药活动,也从这条荒废的小路开始。
路边开了一丛丛的淡紫色的小花,可是叶子已经不够完整,阿奴仔细挑了几棵作为标本,然后让我仔细观察这些花。小花似曾相似,却想不起来什么地方看过了。阿奴提示我,校园里见过类似的花吗?于是我想起来学校里栽培的石竹,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神似。
“石竹科的吗?”我怯怯的问。
“是的,这个叫瞿麦,利尿通淋的药材,你看根,很小,所以是全草入药的。你在校园里看到的石竹,全草入药也称为瞿麦,它是一个多来源的药材。”
沿着小路,游人渐稀,植物种类却增加起来。
一个农家前,阿奴停了下来,几株植物正在开花。
“还记得吗?黄山梅同学。”说着阿奴向我眨眼。
“当然记得,这不是我们在大别山大叔教我们的‘薄荷’吗?其实它叫藿香,我记得很清楚呢。”
唇形科薄荷
藿香
阿奴很高兴,他从旁边的树上剪下一个枝条,递给我,说是给我的奖品。
这个树枝看起来平淡无奇,但是叶子倒有些特色,三条主脉在叶背面划成一个漂亮的弧线。
“这就是典型的弧形脉吧?好像你和说过是樟科植物。”
“是的,这种植物叫细叶香桂,又称为秦氏桂,皮可以作为香料桂皮用的哦。”
“桂皮我知道,怪不得这么香呢,可是为什么叫秦氏桂呢?”
“秦氏桂,学名叫Cinnamomumchingii,chingii,就是秦的意思,这是中国著名的蕨类学家秦仁昌的名字哦,秦氏桂就是为了纪念秦仁昌先生而取的名字。”
原来如此,我课上听阿奴讲过秦皮、秦艽,似乎每个名字都有特别的来历。
我们继续前行,房子和路都消失在身后,每一步路都变的艰难,阿奴说,这就是我要带你们来的地方。
灌木林难以阻挡强烈的阳光,汗水撑开了每一个毛孔,拼命的往外钻,阿奴坐在一个岩石边,不停的喘着粗气,我和他的学生都在为迷路而担忧了。
“看!”阿奴忽然来了精神。
原来岩石边生长着一丛灌木,单叶对生,在叶腋下长着两个可爱的钩子。
“多奇怪的植物啊,居然长着钩子。”我不由感慨自然界的无穷造化。
“这个钩子是它的托叶哦。这是典型的茜草科植物。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呢,这个就是钩藤的原植物,它的特征太明显了。看来今天的汗没有白出哦。”说完开心的笑了,一滴汗珠滴下来,在阳光的照耀下,映出七彩的彩虹,瞬间消逝在这荒野。
齐云山下来,阿奴忽然很不好意思的说,他要买衣服。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,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买衣服的事情。我陪他在一个小店里买了一套迷彩服,25元,价格还算合理。阿奴说,身上的衣服坏了,我看看,呵呵,阿奴穿着开裆裤呢。
这次阿奴好像真的脸红了,我也不好意思再笑话他,过了一会,阿奴换过衣服出来,虽然是劣质的衣服,倒也还精神。阿奴说今天我们到村子里玩。
这是一个叫岩脚村的小村子,一条小河从村边流过,村子里多数还是上个世界七八十年代的建筑,阿奴带我穿梭在村子里。
看起来很朴素的村落,杂货店里摆满了各种小商品,阿奴说我们买点吧,然后我们抱着一堆草纸离开了小店,我们压标本的草纸已经不够了。
溪边被四方的长石条垒起来,上面长满了青苔,不知道是哪辈人弄起来的,石缝里也长满了植物,阿奴俯下身,试图拔下几棵做标本,结果一个不小心翻到溪里去,然后就成了落汤鸡,还好溪水甚是干净,阿奴自嘲道,就当是冲个凉吧。阿奴索性站在水里,仔细看石缝里的植物,然后拔起几棵递给我,“山梅,看看它的孢子吧,多美。”
水中的阿奴,居然还惦记着孢子的美。这个植物的孢子囊排成两排,规律的分布在叶子的背面,阿奴告诉我,这叫江南星蕨,水龙骨科的植物。
落水并没有改变阿奴的兴致,他开玩笑说,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身呢?可是,我真的不想阿奴再遇到什么危险了。
休宁待了两天后,我跟着阿奴来到了祁门。
祁门也是个古老的县城,到了祁门,不再有熟悉的学生,阿奴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地图册,找出几个小地名,说,我们就去这些地方吧。
当晚住在县城,阿奴说晚上我们喝酒吧。
我们来到一家夜市大排档,阿奴要了两个炒菜,一瓶生啤。这是我第一次陪阿奴喝酒,阿奴喝酒,说话,一会眼圈红了起来,问他什么也不肯说了。
第二天,我们来到一个叫金字牌的小村子,村口居然有一个金字牌药店,阿奴像看到了亲人,跑到药店去和人家攀谈。
药店门口,晒着一些切好的中药饮片,我过去看,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红棕色的油点,这大约就是课上学过的朱砂点吧?
阿奴也很好奇,就问主人这是什么。主人说,这叫白术,这是我们祁门的特产之一,祁白术哦。
我在阿奴的课上见过白术,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朱砂点的,阿奴也称奇。阿奴和人问了路线,就带着我进山了。
山不高,却阴阴的,不时看到一些深深的土坑,阿奴猜测是采药留下的痕迹。阿奴说,自己其实不能算采药,而是采标本,真正的采药对环境的破坏还是很严重的。后来,我们知道这是采集防己所留下的坑,阿奴不停的叹气。
下山时,遇到了一个收购药材的商人。商人说话有点口吃,但是很朴实,让我们到他家去休息喝水,阿奴就带着我一起过去了。
商人的家在一个小山坡下,村落里有十来户人家,三间低矮的瓦房,还有一个敞开的院子,院子里正晒着一些新鲜的药材,一群鸡鸭在里面翻翻捡捡找东西吃,还不时有粪便遗留在里面。阿奴说,这就是真实的中药,这正是防己和黄精采挖的季节,农民采挖后,就新鲜卖过来,商人再晒干往外卖,赚点差价。
商人给我们泡了茶,用的是大瓷缸,上面还写着“毛主席万岁”的字样,颇有些历史气息。阿奴央商人带他看看家里的药材,我凑过去,看到有八角莲、穿山龙什么的,阿奴对这些药材格外喜欢,每种都买了一些,或许,以后的学生能看到吧。后来阿奴告诉我,标本太多了,没有地方放,全部送给标本馆了。
离开商人家,我们就回去压标本了,期待着第二天。
夏天的天气无常,我们在外采了半天标本,天色忽然暗了下来。
“不好,要下雨了。”阿奴拉着我抓紧下山躲雨。
当大雨哗哗的下的时候,我和阿奴已经站在一个小商店里,里面站满了躲雨的人们。滂沱的雨中,忽然有一个身影钻了出来,径直往小店走来,靠近才看到是一个光着上半身的中年男子。男子进到店里,和店家打了个招呼,看来就是这里的居民,然后打量着我和阿奴采集的标本,和我们搭讪起来。
阿奴告诉他,我们采标本的。他似乎很感兴趣,问了我们好多学校的事情,罢了,才告诉我们他也是我们的校友,一晃毕业二十年了,他说起许多同学老师的名字,有一个居然是阿奴认识的。阿奴问这个资深校友干什么的,对方答曰抓蕲蛇的。
蕲蛇又称祁蛇,学名叫五步蛇,是中国最毒的毒蛇之一,同时也是重要的药用和食用蛇类,是祁门三宝之一,我们在很多农家都看到了五步蛇干和泡着的五步蛇酒,祁门人对五步蛇有种天生的热爱,也应为五步蛇高昂的价格,让五步蛇几乎灭绝。
我们盯着这个光着半身的校友,这个转五步蛇的校友,不禁肃然起敬,心里又有一丝心酸。男人仿佛看出我们在想什么,就像我们解释,其实五步蛇是最笨的蛇,很容易抓的。后来阿奴告诉我,因为五步蛇毒性巨大,所以反应相对迟钝,没有想到这居然成了被捕获的劣势了。
雨停了,阿奴和光身校友交换了联系方式,后来阿奴给这个校友寄过明信片,可惜没有得到回应,这么多年,也就没有再联系。
这个夜晚,我们住在歙县。阿奴说,歙县是古徽州最重要的地区,到了歙县才能看到最好的徽派建筑,也能吃到正宗的徽菜。
阿奴的徽州朋友,已经安排好了晚饭等我们。我们第一次吃到了毛豆腐,臭鲑鱼,阿奴的朋友真的好热情,吃过饭还带我们去参观古徽州建筑,给我们讲徽州的故事,并且建议我们第二天去更深的山区采标本。
第二天,我们坐着班车进山了。山区的班车只有早饭两班,早出晚归。下了车后我们开始徒步前进。
这里的山区经济条件不是非常的好,道路十分崎岖,我们沿着乡间的路走走停停,阿奴不时给我介绍田里的作物,我们居然发现了不少药材,有白术、柴胡、桔梗等,不过规模都很小。途中遇到一个中年妇女,看到我们主动和我们打招呼,并告诉我们,她家附近栽培的药材很多,那个地名叫夏家坟。
这是我们去过的名字最奇怪的村子,阿奴似乎很有兴趣,走了几个小时后,居然真的找到这么一个村子,村子里栽培了较多的白芍和白术,老乡看我们来了,以为我们是收购药材的,纷纷推销他们的药材,价格十分便宜。阿奴苦笑着摇摇头,说我们不是来收购药材的,老乡脸上的失望让我们十分不自在。就在那个冬天,白术的市场价格迅速涨了十几倍,我和阿奴说,你当初要是收购一些,说不准还能赚个好价钱呢。阿奴笑了,没有说话。
当我们走回镇子,刚好赶上了回县城的班车。
到了县城,医院,阿奴心血来潮,医院药房看看。到了药房窗口,阿奴还没有说话,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生向他笑。异乡逢故人,喜悦难以言表,没有想到是阿奴的一个学生,我很羡慕阿奴,在什么地方都能遇到故人。
后记
《采药笔记》,本来想写成高于生活的小说,写的时候才发现并不容易,自己不愿意让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事件出现在故事中,可以说,故事中的每一个情节都是作者经历过的,闭上眼睛,历历在目,一切仿佛都在昨天,我的记性并不好,正如故事中说过的,我当初考《药用植物学》时并没有考及格,对于需要记忆的东西我真的没有什么天分,以致考研时连考三年都没有通过考试。可是我从不认为自己植物学学的不好,相反,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身边学习植物学的佼佼者,这十几年间,遇到很多优秀的植物老师朋友、同事和同学,是大家的鼓励和帮助,使我能够一直坚持学习植物,也很感激朋友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能够给以无私的帮助。
故事中就塑造了两个人物,一个叫刘寄奴的老师和一个叫黄山梅的追随者,显然,作者对黄山梅是充满了好感的,这是一个活泼好动又十分热爱植物的女孩,她为了心中的梦想能够吃苦。黄山梅是一个理想的化身,或许也是作者一生的追寻,涵盖了爱情和事业,她是美好的集合体,我的朋友们都很优秀,其中不乏九零后的植物爱好者,他们的植物学造诣远高于我,或许,正在读我故事的您,也是故事中的黄山梅,亲爱的,你能在黄山梅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吗?
这本书的起缘于一个奇怪的梦,我经常做各种奇怪的梦,很多时候都和植物有关,梦中能见到各种奇怪的植物,或许,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,一次和朋友聊天讲到我的梦,朋友没有笑话我,反而给了我莫大的鼓励,认为可以写成小说,我经过思考,觉得写一些真实的故事,可能更有意义一些,所以,那些荒诞的梦境,没有加到故事里。
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。
作者简介:刘寄奴者,江苏连云港人。硕士。安徽省劳动模范。生于中医世家。稍长而入读南京中医药大学中药专业。现居安徽芜湖。于植物学与中药学造诣颇深。常去野外学习与探索,安徽、四川、山东、浙江等省份上百座大小山峰,都曾留下足迹。将多年收集的珍稀标本全部无偿捐出,均具有极高的教学科研价值,特别是野生天麻、血红肉果兰、和一些伪品与混淆品标本,属于极难收藏的标本。
刘寄奴老师将他的采药学习的一些经历写成这部《采药笔记》。简单有趣,平实动人。独家连载欢迎大家收看!